中国喜剧演员赵本山最近很红,却不是因为他的表演,而是他在政治上遇冷。自接连被中央、地方三级文艺座谈会拒之门外后,赵本山日前再被“敲打”。11月29日,中共军方媒体罕见发表文章,直言“二人转”有说荤段子等乱象。随后,大陆论坛转载时更是直接在标题突出“赵本山危险”字样。赵本山频频处于风口浪尖,究竟是因为其略显低俗的表演方式,还是类似坊间传闻的“曾与薄熙来和王立军是旧交”等政治因素?其结果或不言而喻,在中共反腐和整风的背景下,艺人过多地涉足政治,显然是犯了大忌。
11月29日出版的《解放军报》发表题为《文艺要传播正能量》的文章,特别提到“二人转”,称这些年“二人转”失去传统风格,改为以说流行的荤段子为主,动作不伦不类,没有艺术品味,只有互相丑化、谩骂和调侃。与此同时,外界纷纷报道,赵本山老家的某位官员被举报涉黑。其细节报道也随之出炉,“这位官员曾在担任开原书记期间,利用黑社会与政法力量,长期勒索敲诈当地企业主,还雇凶追杀举报人等。”海外媒体皆认为这个铁岭老乡就是赵本山。继文艺座谈会后,赵本山再次深陷舆论漩涡。
不知是否吸取了上次危机公关中“说多错多”的教训,此次赵本山没有再亲自出面辟谣。12月1日,一篇题为《赵本山老友:本山很爱国 国家要他的资产可以拿》的文章,登上凤凰网、新浪网等各大门户网站首页显要位置。文章提到,赵本山的生意没有想象中的大,在他的老朋友眼里,赵本山是个全面的好人。“本山尤其爱国,对国际形势,像钓鱼岛问题都很关切。‘非要说国家需要我,让我拿钱都拿’,这他都表过态的。要是国家需要他的资产,都可以拿。”
这篇笔锋倾向于赵本山的文章同时也提及了一个颇显敏感的话题——赵本山朋友圈,从铁岭到中央。赵本山的朋友圈的确有老同事、老乡甚至村头的老农民,但政商人士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2009年5月刘老根大舞台“进京”,江湖地位很高的成龙,也只坐在三排开外,排在前面的都是赵本山请来的政商人士。在公开的新闻报道中,普通读者也能发现赵本山社交规格之高。2009年4月,赵本山在博鳌期间参加了高尔夫球邀请赛担任开球,打高尔夫期间和时任博鳌亚洲论坛理事长的菲律宾前总统拉莫斯谈笑风生,被媒体引为“二人转走向世界”的证据。
现在看来,二人转不仅难于走出世界,被官方斥责为“荤段子为主的”后,欲畅通地行走于国内已是难事。长久以来,对赵本山的质疑主要存在于他的小品内容和展现形式。批评者大多认为这些内容对残疾人不够尊重,以及这些内容所展现的中国农民的“土”,有损中国一直想对外树立的高大上光辉形象。在中国官方主导的文艺话语体系中,加之目前备受诟病的“荤段子”,这些都可归入到“俗”的概念,在意识形态正逐渐收紧的趋势下,这个“俗”字已经成为裁定文艺作品是否合格的重要的标准。
但是,导致赵本山失宠的真正原因恐怕还不是这个“俗”字。显然离不开媒体所说的“和部分辽宁籍官员走得太近”一事,以及其过于强烈的市场经营意识才是最重要的两个原因。市场方面,自无需多说,文艺座谈会上,习近平明确表示过对“文艺沾染市场铜臭气”的不满。而政治方面,赵本山和官场走得太近已经不是秘密。据公开报道显示,在赵本山的家乡铁岭,当地主要官员几乎都和赵本山关系不错。更关键的是据说赵本山同王立军、薄熙来也曾有过交往,当年王立军和薄熙来事件爆发,西方媒体说赵本山也曾接受过调查,不过后来都撇清了关系,也未有人能证实这些传闻真假。尽管如此,艺人和官场走得太近,还是犯了中共大忌,尤其是在反腐败和整风的背景下,这样的问题就显得尤为突出。
外界曾有评论指出,赵本山本人作为一个符号,已经和中共政治或意识形态转变产生了某种内在关联。其作为民营企业家和中共官场敏感人物与重庆原公安局长王立军等走得太近;作为文化艺人把市场化的做法推到了极致;作为艺人没有把握好表演内容的雅俗之“度”,在中共政治高压下,一个艺人只要犯了其中任何一条,都可能再无露面机会,更何况赵本山接连撞上红线。赵本山在文艺座谈会后接受采访时表示,“你不靠近政治,不相信你的党,那还搞什么艺术?”看来,在政治性极强的中国社会,风波中的赵本山显然是“过于靠近政治”了。 (孟川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