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英雄》、《十面埋伏》掀起一阵电影投资“武侠风”之时,张艺谋和张伟平却风头急转,拍摄一部文艺片;而就在《千里走单骑》即将制作完成之际,张伟平又表示要瞄准贺岁档期。这也就是说,《千里走单骑》很可能与商业大片《无极》和冯小刚贺岁片正面较量。不过张伟平言谈中透露,这次“单骑”相对前两部商业片,无论从制片还是宣传发行,都将完全不同,是又一次“冒险之旅”。
谈制片——“谁说艺术片没有市场?不试怎么知道?”
记者:新片《千里走单骑》即将制作完成,据说您看了初剪样片。观众虽然非常期待,但是不是打消了像《英雄》、《十面埋伏》故事性上不够突出的担心和疑虑?
张伟平:我觉得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综观张艺谋所有的作品,他是一个以拍摄艺术片见长的导演,拍摄商业片对他只是一种尝试。他的成功的作品大都体现在艺术片上。
记者:但是毕竟《英雄》和《十面埋伏》是商业大片,也取得骄人的票房,而《千里走单骑》则是一部文艺片。从一位制片人的角度,您如何评价这部新片?
张伟平:前两部是纯粹的商业片,这种大投资商业片对张艺谋本身来说是一种尝试,以前没有经验。而对于商业片,在目前中国电影市场情况下,可以说票房是衡量其成败的唯一标准。从这个意义上说,《英雄》和《十面埋伏》的尝试是成功的,虽然还有不足。对于《千里走单骑》,我认为商业片和艺术片不能相提并论。
(高仓健、张伟平) 记者:不过现在的电影市场,艺术片很难卖座。
张伟平:艺术片与商业片相比,投资相对有限,所以它和商业片的竞争,就显得处于劣势。不过我认为我们的电影市场不光需要商业片,也需要艺术片。毕竟中国大多数电影导演都拍的是艺术片,能有实力拍商业大片的导演在中国毕竟是极少数。一定意义上说,《千里走单骑》就是艺术片在贺岁档期新的尝试。
记者:为什么你们会做这样的尝试?
张伟平:艺术片的观众人数很有限,是否能够把艺术片的市场做大,是《千里走单骑》这部影片这次面临的严峻考验,但是艺术片和艺术片不一样,导演和导演的功力也不一样。导演和导演之间的作品,没有可比性。因为内容形式都不一样,尤其是像张艺谋这样的“品牌导演”,你不去拼一把,怎么能知道市场的真正反响呢?
记者:也就是说你们是在冒风险?
张伟平:电影本身就是风险投资,每投资一部电影都是在冒险,就看你怎么面对,化险为夷。对于导演来说,每一部新的作品也是在冒险,谁也不敢保证他每部影片都百分之百地成功。张艺谋也一样,他也是常人,不是神。不过我认为有的时候冒险精神不能没有。就像当时《英雄》拍卖音像版权,你要是担心流拍,不大张旗鼓地去尝试,就没有那1780万元。还有像《英雄》在深圳防盗,在全国最大的盗版市场防盗版,这也是冒险。如果当初防不住,可能结果就是2500万元票房,而不是2·5亿元了。结果我们防住了。干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只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顾虑,就像我当初选择投资拍电影一样。
谈宣传——由“藏”到“露”,彰显艺术片和商业片策略之异和对影片的信心
记者:据说这次《千里走单骑》将采取和前两部影片不一样的方式,邀请媒体记者和业内外观众一起观看全片?
张伟平:前两部影片是商业片,商业片的宣传发行手段,我就采用商业运作手段和理念,把它作为一个商业秘密来操作。古代诗人陶渊明说,“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说的就是好文章大家一块欣赏、一起讨论。这部影片是艺术片,艺术片就采取“艺术共享”的手段,请媒体和业界朋友一起观看这部影片,是好是坏,请观众自己评判。
记者:由以前的“藏”,到现在的“露”,是不是说明您对这部影片的信心?
张伟平:可以这么说。对于影片内容和细节,目前我还是不会说。但是张艺谋是拍艺术片的老手,这次又有编剧邹静之和主演高仓健的加入,我想这部影片通过这三个人以及所有其他主创人员的通力合作,会是实实在在的耐品味、耐琢磨的作品。我还想说的是,这次艺谋是在《十面埋伏》引发的一片围剿之声中创作完成《千里走单骑》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但是他不被这些声音所干扰,不被压力所困扰,义无返顾地完成创作,这对一个导演来说是很不容易的。
谈发行——冲击贺岁档期,对制片方是冒险,受益的是观众
记者:贺岁档是中国目前最成熟的档期,也是被商业大片和贺岁片牢牢控制的档期。《千里走单骑》拟定在岁末上映,很可能遭遇商业大片《无极》和冯小刚贺岁片。为什么这么做?
张伟平:当我透露这个消息后,很多采访的记者都非常惊讶,原因是我们以前的艺术片因为市场的原因,票房都不尽人意,包括那些在国外获得大奖的影片。更何况将艺术片放在贺岁档期。所以每年的贺岁档缺少的就是艺术片的参与,艺术片都是躲着走的。但是对我们而言,从决定把新片安排在贺岁档,这些不利的因素我都已经想过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即使真正遭遇到《无极》和冯小刚贺岁片,因为这三部影片是分别属于三种不同类型和风格的,形式和内容都不同,相互之间没有可比性,只能说各有所长。所以我们想再尝试一下贺岁档期对艺术片的反响。
记者:发行艺术片难,在贺岁档发行与商业片打拼就更难,这需要相当的勇气和信心。您不怕失败吗?
张伟平:尽管有风险,我认为也有必要尝试一下。因为这三类影片各具有代表性、风格各异,能够同场竞技,对中国电影市场的繁荣无疑起到了推动作用。为广大观众提供了多种选择,最后受益的无疑是中国广大观众,大家知道电影是离不开观众的支持的,电影毕竟有它独特的艺术魅力,艺术元素在电影中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这就是电影有别于电视剧的地方,而艺术片也会对电影市场起到推动作用。像张艺谋早期拍摄的《秋菊打官司》、《一个都不能少》,对当时的电影市场都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说到失败,我还是那句话,谁说艺术片没有市场?不试怎么知道?当初《十面埋伏》选择在一直被好莱坞大片独霸的暑期档上放映,就是一种冒险的尝试,我们不是也取得1·53亿元的票房嘛?!这次《千里走单骑》是张艺谋艺术片系列中投资最大的一部,加上他多年积累的经验,我相信值得去尝试。
记者:《千里走单骑》会不会通过参加国际大奖来促动发行?
张伟平:获奖对影片有直接推动作用,但是不起决定性作用,真正对影片起作用的应该是有的放矢的宣传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