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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岁窦唯近照曝光:已成仙…

www.creaders.net | 2023-05-14 22:36:02  王药师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被点燃的“中国火”

1985年,英国威猛乐队来华演出,特意租了一架波音747,运了全套设备,包括停电用的保险丝。

为了这次来华演出,威猛的经纪公司请了143个人吃了两年的饭,才让乐队终于站到北京工体中央。

演唱会票价5元,硬是被黄牛炒到了30元一张,几乎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依然全部售罄。

现场,乐队拼命调动情绪,炸裂的音乐声几乎掀翻工体的屋顶。

可现场除了闻讯而来的各国驻华使馆工作人员疯狂地跟着节奏甩头、摇摆,花了高价入场的中国观众却呆若木鸡。

当年观看了现场演出的人说,“热血沸腾,但不知如何表达”。

那时笼罩多年的时代阴霾尚未散去,人们习惯性地将情绪隐藏在冰山之下。

当天,中国摇滚“教父”崔健也在台下,和所有人一样,看傻了。

不过,冰山下藏着烈火,威猛的到来确实点燃了一座火山,第二年,崔健站在首体舞台,在万人面前吼出那首荡气回肠的《一无所有》: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粗粝的歌声劈开漆黑长夜,照亮了一代人。

威猛演唱会当天,台下还有一个16岁的北京男孩,虽然他在喧闹的旋律中竭力保持镇静,但他的内心也被点燃一团火。

这个男孩,就是窦唯。

1969年10月,窦唯生于北京,父亲窦绍儒是管乐手,母亲在北京第一机床厂上班。

窦唯从小跟着父亲学吹笛子,靠着父亲的专业指导,加上自身超高的音乐天赋,六岁就能上台吹笛独奏,是邻居眼中的“神童”。

少年时代的窦唯在别人还在听邓丽君的靡靡之音时,他靠扒“打口磁带”,已经学起最流行的外文歌曲。

那时的窦唯不仅喜欢音乐,还喜欢一切和潮流时尚有关的新鲜玩意,尤其是当时流行的霹雳舞,跳得摇曳多姿,是京城有名的“霹雳舞王”。

与后来的沉默寡言不同,少年时的窦唯话多,很喜欢讲段子,只要他开口,所有人都会停下来嬉笑着互相打趣。

因为贪玩,窦唯初中毕业便进入中专医校学习精神病看护专业,纯粹是家里不想他过早进入社会的无奈选择。

这个专业很有意思,因为要安抚病人情绪,所以要学点音乐,好带着精神病人一起唱歌跳舞。

窦唯本想在学校好好学,结果发现音乐课老师居然是自己小学数学老师,乐器玩得还没自己娴熟,便开始逃课。

威猛的到来让窦唯彻底迷上了摇滚乐,他开始自学打鼓和键盘,随后考上北京青年轻音乐团。

开放与革新中,八十年代旋着舞步前行,也把昔日清高的艺术家卷入到商品经济的大潮中。窦唯跟着团里的成员四处走穴,每次能挣到一百多元。他用这些钱买了最时髦的牛仔衣,耐克鞋,成为整个乐团“最靓的仔”。

此时,窦唯心中那团火已经越烧越旺,迫不及待闯入中国摇滚的蛮荒时代。

人潮人海显现

1987年,北京化工学院有个内部摇滚演出,崔健和几支摇滚乐队轮番上场演唱。

演出结束时,台下观看的窦唯兴起登台,清唱一首威猛乐曲,嗓音高亢嘹亮,台风稳健,顿时惊呆全场。

有人醒过神,小声嘀咕“这丫是打哪冒出来的?简直神了!”

现场,“黑豹”乐队的郭传林盯着窦唯眼里冒出了光。

郭传林,江湖人称“四哥”,是摇滚圈内大哥级人物。他拉着李彤、王文杰和丁武组建了“黑豹”乐队后,一直为没能找到合适主唱发愁。

在郭传林的鼓动下,窦唯和赵明义先后加入,彻底让“黑豹”在圈内火了起来。那时的窦唯,面容清秀,长发妖娆,撩拨了一代人的青春。

但随着国内唐朝、眼镜蛇、指南针等原创乐队的崛起,原先靠翻唱走红的“黑豹”成了毫不起眼的“黑猫”,屡屡被忽视。

赵明义组织大家喝大酒,一通反思后,决定必须拿出属于自己的原创作品,众人摔碎酒瓶,说干就干。

1991年,几乎全部由窦唯作词作曲的专辑《黑豹》面世,瞬间火爆市场。据说正版卖了150万张,盗版是这个数字的20倍。

那时,不仅国内电台整天播放“黑豹”歌曲,Don't Break My Heart更是在香港商业电台连续数月高居排行榜首位。

圈内,不少乐队翻唱《黑豹》,但就是无人能复制出窦唯那种激烈高亢、令人浑身战栗的声线。

因为窦唯,“黑豹”乐队成为全国最势不可当的摇滚乐队,乐队走到哪,都会引发一阵阵尖叫。

这时期,姜昕和以及当时栾树的女友王菲出现,窦唯陷入后来人人知晓的“三角恋”中。

1991年,22岁的窦唯在中国摇滚圈已是登峰造极的人物,他却做出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离开“黑豹”。

窦唯离队时,郭传林曾跟他谈了条件:“以后别唱黑豹的歌,你一唱,我们这边肯定完蛋。”

虽是口头之约,但窦唯信守承诺,自此再未唱过一次黑豹的歌曲。

离开“黑豹”后,内心充满纠结的窦唯组建做梦乐队,带有浓厚前卫风格的《黑梦》横空出世。

这张专辑可以说是中国摇滚乐的史诗篇章,整个歌曲以“梦”为主题,歌词曼妙,旋律灵动,令人听后如醉如痴。

特别是专辑中所有歌曲人声,都是窦唯独自完成,凭借神一般的唱功,将主音、和声、合唱三者完美融合。

那年初夏,蓬头垢面的王菲从窦唯家走出,趿着拖鞋去附近公厕。这个画面被香港“狗仔”拍到后,港岛一片哗然。

当时已贵为“天后”的王菲经常在香港、北京两地奔波,为的就是要在一场情感混战中胜出。

笑到最后的王菲以一曲《将爱》明志:我们没有流血,却都已经牺牲,掩埋殉难的心跳,葬送一世的英明。

港媒评价说:“财富、容貌、才华,王菲选择了最后一个。”

那个摇滚时代的高光,最终由三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点亮。

时代的琥珀

1994年6月,窦唯和王菲终于结婚了,但非议持续不断。

九十年代露出骄傲的冷笑,然后又如窦唯般抿紧嘴角。

能在歌曲中畅快淋漓表达情感的窦唯,却在八卦和狗血地编造中越来越木讷,只能在音乐中继续找寻自己的世界。

那年,窦唯的《黑梦》、何勇的《垃圾场》和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在娱乐商人张培仁的包装下,组成“魔岩三杰”。

三张专辑均销售过百万,成为彼时最耀眼的“中国火”,街头巷尾每个人都能哼哼其中一首歌曲。

那个年代的高光时刻,最终点燃在香港的红磡体育馆。

1994年12月17日晚,红磡“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开场,短发黑衣的窦唯吸气,凝望,开口唱起《高级动物》:

矛盾 虚伪 贪婪 欺骗 

幻想 疑惑 简单 善变 

好强 无奈 孤独 脆弱 

忍让 气愤 复杂 讨厌 

嫉妒 阴险 争夺 埋怨 

自私 无聊 变态 冒险 

好色 善良 博爱 诡辩 

能说 空虚 真诚 金钱 

哦~~我的天,高级动物 

歌词犀利击穿人心,更如同掷入平静湖面的一块石头,场内观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有人脱衣顿足尖叫,更有人赤足绕场狂奔。

当何勇《钟鼓楼》前奏响起,窦唯吹着笛子缓缓出现时,何勇贴在窦唯胸前作倾听状,兴奋地挥手高喊“笛子,窦唯!窦唯!”

这一刻,现场观众热泪盈眶。

长达三个半小时的红磡演唱会是中国摇滚乐史的光辉时刻,光荣属于窦唯的《黑梦》,属于何勇的《垃圾场》、张楚的《姐姐》、唐朝的《梦回唐朝》,更属于时代的骄傲与激荡。

红磡一夜,人们都以为中国摇滚从此闯进了春天,没想到因为有人说了一句“让摇滚自生自灭吧”,转瞬便化作过眼云烟,跌入谷底。

国内摇滚乐队开始被市场抛弃,连酒吧都唯恐避之不及。摇滚年代积聚的探索、冒险与反思,全部凝成了时代的琥珀。

当所有人都陷入惆怅无法自拔时,窦唯却默默一张接一张推出《艳阳天》《山河水》《幻听》等专辑。

其中,《艳阳天》这张专辑,窦唯完全抛弃了他仅存的摇滚金属的气息,开始散发出迷离淡然的气息。

1999年8月,窦唯和王菲的婚姻走到尽头,两人正式办完离婚手续,王菲带着女儿窦靖童返回香港。

从那之后,曾经风趣幽默的窦唯变得越发沉默,能在北京后海一待就是大半天。平时在家除了写歌,就是画画。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窦唯还画得一手好画。

虽然他从没受过专业的绘画教育,画风却更显随性、大胆。

他画画纯属自娱自乐,不卖不展,哪怕有歌迷愿意花几十万想买,他都没有答应。

1999年年底,窦唯、何勇等人兴起跑到复兴门地铁站卖唱,“没人管,随便唱!”架子鼓轰鸣,列车飞驰而去。

一个时代激越的鼓声终剩余韵。

往事不再提

千禧年之后,窦唯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渐渐淡出。

但是2006年,因为卓伟一篇不实的文章,让一直过着平淡生活的窦唯愤而找其理论,苦等半天没有等到人的他,愤而点燃了一位无辜者的汽车。

警察来后,窦唯一脸平静地说“车是我烧的”。

虽然此事最终以窦唯道歉和赔偿告结,但他也并没等来他想要的真相和公平,世人都觉得窦唯“疯”了。

那把火,窦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公开表达自己的愤怒,从那之后,他的生活沉静如水,但有自己的形状。

感觉窦唯情绪不好的郭传林约他吃饭,饭局慢慢来了很多人,窦唯起身就走。

郭传林拦住他,惊讶地问“你干嘛?”

窦唯轻轻地说“人太多了。”

从《幻听》之后,窦唯彻底放弃了歌词表意,把人声当作旋律的一个声部,用大量的器乐做着呓语般的音乐实验。

随后十多年,窦唯保持着每年出两张专辑的频率,卖得远不如黑豹时期,版权费加销售收入仅够日常生活和做音乐开销。

时间湍急而下,人们变得急躁又拜金,当看到窦唯骑着电动车去吃炸酱面,或者梳着“丸子头”,抱着破旧的背包在地铁上假寐,“穷困潦倒”“邋遢”似乎成为对窦唯的新印象。

对窦唯来说,赚钱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窦文涛在节目中对嘉宾说,“你们不知道窦唯是什么人,他现在是坚决不开口唱歌了,他只要是唱,分分钟都是钱。凭他身上那些事,他要想炒作,汪峰一辈子也别想上头条。”

私底下,窦唯不仅自己将家打理得整洁无瑕,每次去酒吧演出,他都会提前到场,用拖把将舞台拖得一尘不染。而且,无论是“摇滚青年”还是今日的“仙风道长”,窦唯家里总挂着一面五星红旗。

在一次访谈中,窦唯说:

“我就想过一种很普通的生活,我觉得无论是当歌手,还是做音乐,其实是很普通的事,没有必要把它弄得好像就高人一等。我对做音乐的理解是:我所从事的,只不过是我有兴趣和擅长的事情。仅此而已,再简单不过。”

2016年,《鲁豫有约》中,鲁豫问张楚:“当年有句流传很广的话,说红磡之后,张楚死了,何勇疯了,窦唯成仙儿了,你怎么看这句话?”

张楚说:“何勇我不能理解,对窦唯,能稍微理解。我记得他说过一句话,叫最难熬的就是清净,我想一个人最大的救赎,就是让自己安静下来。”

清净,正是窦唯现在的模样,从容简行,但心有无限锦绣。

人们记忆中的窦唯,眼神依然清澈,他抿唇,吹笛,喧嚣骤然而止,世界呼吸停顿。

当年的纵情狂奔已遥不可忆,人生流淌至此,往事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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