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福剑忘了马云忠告;吐槽得去赤裸的澡堂

“饭局即将开始，请大家关闭一切电子设备。”（设计台词）

　　当惯捧哏的“毕姥爷”，这次“摊上大事儿”了。

　　看过毕福剑那段清唱视频的人士，大概不少都会同意，作为体制内的电视工作者、党员，毕福剑清唱的这些内容是不妥的，因此栽跟头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如果仔细梳理这段视频曝出的路径，也许会让更多人细思恐极。这段流出的视频，是在iPad播放的同时被翻拍的——也就是说，当时这场饭局参加者中的某一人，用iPad拍下这段视频后，播放给他人观看，并在流传过程中，由第三人对着iPad翻录并上传至网络，最终让毕福剑“出事”。

　　中国的饭局文化，纵有千般不是，但被绝大多数人认为，作为半公开的场合，饭局是比较适合谈论一些“非官方”的调侃性内容，乃至对人与事吐槽发泄的平台。而饭局参加者，也多半会默认，一切在饭局上谈论的敏感内容，除非经过当事人允许，一般都不再对外传播；另一方面，参与饭局的人，要么是攒局者的朋友，要么是朋友的朋友，即便是生人参与的饭局，一般多少也由邀请者背书，人际网络以饭局的名义铺开，个中皆暗含着对饭局参加者人品的期待。

　　再深究毕福剑视频流出的路径，会发现这是一次从相对可控的饭局传播，演变到根本不可控的网络传播的过程。一般意义上，在饭局传播和网络传播之间，会有强大的信息阻断，这一阻断的背后，实则是饭局参与者互相之间的默契和信任——人们常常会在饭局上听到“这些话不要往外讲”，就是饭局信息在传播过程中的人为设限。一旦这个默契被打破，私域和公域的界限，难免会变得模煳，无论如何，这都不算好事。

　　可以想象，即便是普通人在饭局上吐槽同事、公司，或者编点段子和唱段调侃，一旦被录像，也难免会被侧目甚至“穿小鞋”；要是换作与老毕类似的体制内工作者，那更可能被公众认为是在“端碗砸锅”；　如果被拍摄者是领导干部，说不定仕途都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然而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社交都是人类必不可少的基本需求，有社交就必有八卦、调侃和吐槽，这些内容或粗鄙或巧妙，但不变的是人们从中得到了社交的满足感和信息交换的需求。而现在人们发现，连社交都有这么多不可控的风险，借用一句网络流行语就是：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毕姥爷”出事后，经常参加饭局的人，很有可能会收敛过去在饭局上侃天侃地，乃至肆无忌惮各种吐槽的作风，变得异常谨慎。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说，老毕此次视频的流出，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中国传统饭局文化的默认规则。笔者并非为饭局文化背书，然而想象一下，一旦以后参加饭局，人人都扮着扑克脸，重复说着那些以前在办公室才说的“官方话语”，“同志们，朋友们，让我们一起举杯，为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干杯。”未免还是会觉得不是滋味儿。

　　这样看来，要去澡堂“坦诚相见”时，方能直抒胸臆。

　　其实马云大师在三个月前，就早已指点众人：吐槽要去澡堂。事情是这样的，今年1月，马云被曝在对朋友“吹牛”的时候，狠狠吐槽了京东一把，说对方“将来会成为悲剧”、“京东有方向性的问题”、“千万不要去碰京东，别到时候自己死了赖上我们”。

　　这几段又刺激又直白的吐槽，也由朋友间的私人传播，演变成了网络传播，几近失控。马云后来在微博感慨：防不胜防，以后聊天上澡堂。

　　这次老毕又步马云后尘，“吹牛上澡堂”说不定真会成为未来私人线下社交的金科玉律，只是人非要到了“赤膊上阵”才能吐槽的地步，用上海话说起来，真的算是“不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