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认：芮妮齐薇格的脸，究竟怎么了

　　芮妮·齐薇格（左）在2009年拍摄的电影《第39号案件》中。上星期，齐薇格带着一张新面孔（右）出现在《Elle》杂志的年度好莱坞女性庆典活动中。

　　上周二，在电视与流行文化交汇的一个奇异时刻，ABC台的新喜剧《自拍》(Selfie)中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个同事——伊莉莎(Eliza)和卡莫尼克（Charmonique），聊起影星芮妮·齐薇格(Renée Zellweger)。

　　她看上去很棒，伊莉莎评价。是的，卡莫尼克表示同意，但是她“看上去一丁点也不像芮妮·齐薇格小姐”。

　　按照典型的电视剧制作规划来看，这一集多半是在几个星期前拍的，可是就在它播出的前一天，齐薇格的照片正好在新闻中铺天盖地，她在照片中的样子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上周一晚上，齐薇格出席《Elle》杂志主办的年度好莱坞女性庆典，她的额头平滑，像是刚刚填好的滑雪坡，眼睛虽然还是清澈的蓝色，但在某些照片上，显得又圆又大，像硬币一样。在24小时之内，好像所有沾边的新闻媒体都做了报道，要不就是发推或者博客，对这位曾经获得奥斯卡奖的女影星的新面孔表示反感。一天之后，所有的媒体又发出了聊天、帖子或者新闻报道，为齐薇格和她的新面孔辩护。到了星期五，我们还在私下里想着齐薇格，这让我们都觉得羞愧，但我们确实在想。

　　我们都见过名人脸上醒目的整容痕迹。但齐薇格的新面孔却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她是靠饰演平易近人、身心健康而又容易犯错的角色而起家的。在《年少轻狂》(Dazed and Confused)里，她饰演美国中心区域的青少年，在《甜心先生》(Jerry Maguire)里，她又迷人又可亲。她饰演的布里吉特·琼斯(Bridget Jones)让我们可以欣然接受自己内心深处借酒浇愁的不安全感。她让我们当中那些肥胖、酗酒、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丢掉工作的人感觉自己还不错。2004年，她凭着在《冷山》(Cold Mountain)中饰演的角色获得了奥斯卡奖，那是个坚强的南方女人，经营着一家快要倒闭的农场，连拧断小鸡的脖子都害怕。就连在个人生活方面，她也提供了一丝真实的痕迹，让女人们可以同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2005年，她经历了同乡村歌手肯尼·切斯尼(Kenny Chesney)的激烈恋情和短暂婚姻， 谁没有过一段草率的分手往事呢？

　　突然之间，我们就认不出这个曾经让我们感觉在她身上看到我们自己的人了，这简直太让人不安了。

　　与以往不同，让有些人非常震惊的是，齐薇格现在看上去和那个有着古怪的漂亮、好像丘比特娃娃、在问好的那一刻就赢得我们的心的那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一样了。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做美甲的上流人士，取得小小成功的商业女星，温和的政治家太太。齐薇格看上去很漂亮，但完全不是齐薇格了。

　　另一个惊人的转折是，《Elle》的派对之后，这位女星很快在《人物》(People)杂志上为自己辩护，她在一份声明中说自己的新样子是来自健康的生活、爱，以及生活方式的改变。“人们觉得我看上去不一样了，这让我感到高兴！”她说。“我现在过着与从前不同的生活，是快乐、更充实的生活，这或许显示出了成果，让我感到兴奋。”至于她为什么要对此作出评论，齐薇格说：“如果我不去应门，那些在我周围发掘根本不存在的丑陋真相的人们就根本不肯离开我的门廊。”

　　外科医生们很快给出他们的意见。纽约市的整容医生米歇尔·科普兰德(Michelle Copeland)医生说，齐薇格或许是做了眼睑成型术，或是上眼睑拉皮术，或许还做了前额拉皮术，此外还注射了拓宽脸型的填充物。也许还用激光或超声波收紧了皮肤。

　　科普兰德说，在所有这些措施的共同作用下，齐薇格变了太多。“人们都知道，她本来有一双微微斜视、微微鼓起的眼睛，”科普兰德医生说。“问题是这个特征完全没有了，现在她变得根本认不出来了。她很漂亮，但那还是她吗？还是詹妮弗·格雷(Jennifer Grey)？”（科普兰德说的是出演《辣身舞》[Dirty Dancing]的女演员，鼻子整形手术完全改变了她的外貌。）

　　南希·艾特科夫是哈佛大学一位进化心理学家，著有《最漂亮者生存：美容的科学》(Survival of the Prettiest: The Science of Beauty)一书，她说：“我们习惯了目睹糟糕的整形手术。胸前的两个大篮球、鱼唇、膨胀的双颊。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这是关于许多细微的改变加在一起，让一个人看上去不再像我们记忆中的样子。她看上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没有和我们一起变老，而是径直跳出这条路，变成了另一个身份。

　　一个人的面相中充满重要的生物信息，艾特科夫说。“它们告诉人们我们是谁，我们同谁有关系，还有我们的感受，”她说。“我们都是面孔的鉴赏大师。我们可以把一张脸从上千张脸，甚至是上百万张脸中辨认出来。如果有人对自己的脸做了什么事，让自己的脸变得认不出来，当这种效果对我们认脸的能力造成冲击，这确实是一种震撼。”

　　巴纳德学院校长，《奇妙的女人：性、权力与追求完美》(Wonder Women: Sex, Power and the Quest for Perfection)一书的作者黛博拉·L·斯巴尔(Debora L. Spar)说，这件事令年过39岁的女人感到特别不安，因为齐薇格是个家常美女，她的作品歌颂缺陷，接受非正式，这种形象却死于这样的变型，那么我们其他人应该怎么办？

　　“这是一种可怕的两难困境，”斯巴尔说，她指出，整个事件中充满虚伪的感觉。“一方面，我们被告知，不要在意外表，拥抱内心的美好，不要以貌取人，然而作为一个整体，我们整个星期都在聊可怜的芮妮·齐薇格的脸。”

　　应该停止对齐薇格的猛烈抨击了，斯巴尔说。“但是那些让她显得独一无二的东西如今已经消失，现在她就和成百万人没什么两样了，就是其他上百万个长相漂亮的人，”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