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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奥运会男子400米自由泳颁奖仪式上,孙杨迫不及待地将鲜花抛给了看台上的母亲杨明。接过鲜花的杨明紧紧将花捂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而泪水此时也在眼眶里打转……
365天,坚持出来的“送汤车”
自从孙杨开始进行游泳训练后,杨明就坚持给儿子煲汤、送汤,一年365天,从不间断。鸡汤、鱼汤、骨头汤……只要是能帮儿子长身体的,只要是能补充营养的,即便再麻烦,杨明都会去学着做。而常年累月的坚持后,杨明也成了煲汤的高手。
2005 年,浙江游泳队将基地搬到了钱塘江对岸的萧山。由于住的地方是在远离市区的杭州城西,刚买房不久的孙杨父母咬咬牙专门买了辆车,而这辆车也被浙江游泳队不少教练和队员称为“送汤车”。这辆看似普通的“送汤车”有着一段段不普通的故事。一年冬天,杭州下起了少见的暴雪,所有高速公路关闭,电视广播也提醒市民雪大路滑。
当天,多年的老朋友王伟林打电话给杨明,让她不要再送汤到萧山。王伟林深知,随着气温下降,晚上肯定有路要结冰,而开车必定十分危险,尤其是到萧山,还要经过钱塘江大桥。就在两人心里斗争的时候,杨明的手机响了。“妈妈,今天你就不要过来了,下那么大雪……”
虽然电话里答应儿子不去萧山,但没过两分钟,杨明依然带着刚出锅的汤出门了。“路上真是太滑了,心里挺慌的。特别是在桥上和转弯道的时候,就感觉轮胎要飞出去。”除了路滑外,由于大雪纷飞,路上的能见度非常差,“当时前面的路况根本看不清楚。”开到半路,杨明担心汤会变凉,于是她马上将自己的羽绒服包在保温瓶的外面。就这样一路折腾,两个多小时后,杨明终于将汤送到萧山基地,而此时的时钟已指向了9点多。
“妈!你怎么还是来了?太危险了啊…… 以后这样的话,我就不喝了。”因为担心安全,孙杨少有地“威胁”起母亲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今天你就快喝吧!”杨明当然清楚儿子的心意。喝完母亲冒雪送来的汤后,孙杨先是习惯性地用毛巾擦嘴巴,但很快他就用毛巾掩住了自己的脸……此时的杨明也终于忍不住了,她抱住了孙杨,母子俩任由眼泪流淌。
半夜熬牛肉汤,妈妈站着睡着
孙杨在澳大利亚期间的训练量很大,强度也大,看过儿子训练后的杨明,一直想着如何给儿子补充营养。牛排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这点朱志根教练早已有了安排,每顿饭他都安排专人给队员煎牛排。因此细心的杨明想到了牛肉汤。
第二天一早,杨明就跑到超市买了上好的牛肉,回来后她在房间里忙开了。说来也巧,杨明在澳大利亚黄金海岸住的是酒店式公寓,因此锅碗瓢盆等厨具齐全。洗肉、洗碗、炖汤……由于澳大利亚没有专门煲汤的炖锅,因此炖汤是一件非常耗费功夫的事情,杨明只能站在炉灶边,一直盯在那里。
那个时候孙杨每天6点不到就出门训练,为了能时时刻刻陪在儿子身边,杨明也是起早摸黑,早上5点就起床出门去看儿子训练,每天晚上也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一天,晨报记者敲响了孙杨母亲的房门,里面没有反应。房门半掩着,里面飘出阵阵的牛肉香。于是记者推开半掩的房门,此时电磁灶边上有个放锅碗瓢盆的柜子,杨明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靠在柜子上,虽然人睡着了,但手里还握着一把汤勺。
“我怎么会睡着的,一会要给孙杨喝的……”被记者推醒后,杨明自责起来。“你快回房间睡吧,我看着。”
但杨明怎么都不依,非要自己给孙杨熬汤。于是,她硬是睁开已经在打架的眼皮,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继续靠在柜子边给孙杨熬牛肉汤。“我在用汤勺把牛肉碾碎,这样牛肉的营养可以更好地进到汤里,没想到竟睡着了。这些天起得太早了,实在是太困了。”杨明一边说着一边揉着眼睛。
后来,为了让儿子早上也能喝到浓浓的牛肉汤,杨明更是通宵达旦。电磁炉开到最小档,闹钟每半个小时响一次,半个小时起来看一次……
照顾儿子,父母怎么都能将就
今年6月中旬,孙杨结束在澳大利亚的特训回到北京。谁知刚回到北京,孙杨就扁桃体发炎,并伴低烧。而此时距离伦敦奥运会开幕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得知情况后,6月21日,孙杨父母就从杭州飞到北京。在北京住哪里?国家体育总局运动员公寓附近有酒店,但距离运动员公寓有点远。只有住运动员公寓,孙杨走得路才最少。
不过运动员公寓非常紧张,那个时候只留下一间一室一厅的房间,这间房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床太小。即便是普通人,翻身都要小心一点。
为了让儿子少走路,孙杨父母最终还是选择了运动员公寓那套房。一天,晨报记者正好到北京出差,看到房间里又小又窄的床,忍不住说:“这么小的床,你们两个人怎么睡啊?”“将就着睡,只要孙杨少走点路就行了。反正他爸爸睡得早,起得早,我睡得晚,没关系了。”杨明说。
脚趾骨折不上石膏
今年5月底,刚飞抵澳大利亚黄金海岸,杨明就接到了儿子送上的礼物,“老妈,这是给你买的鞋子,也是气垫鞋,你看看合不合适。”一结束训练,孙杨就来看她,并带来了自己刚到黄金海岸买的气垫鞋。
记者了解到,孙杨每次出国总是特别留意鞋子,并专门找有气垫的鞋子。而这都是因为杨明的脚趾曾骨折过。由于当时为了照顾孙杨没有打石膏留下了“后遗症”。而穿有气垫的鞋子会让她好受很多。
骨折了为什么不打石膏?“如果打上石膏,拄个拐杖去上班,那么学校肯定会让我休息。骨折前正好孙杨有个比赛,我已经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我怎么还好意思再请假。以后孙杨再有比赛,我就不方便再请假了。所以那个时候就忍了忍。”杨明说。
不仅正常上下班,杨明还坚持给儿子送汤,“我没有告诉孙杨骨折的事情,不然这孩子肯定要担心,我不想影响他训练。而且我也不让他看出来。”
为了尽可能掩饰自己的伤情,杨明谎称说是自己总上楼不太好,因此那段时间每回都是让孙杨下楼喝汤,“那个时候实在是走不了楼梯,只能让他下来。”直到骨折后几个月,杨明才告诉儿子事情的真相,“孙杨一听到这事,马上急了。从小到大,我还从没看到孙杨发这么大火。”
由于不打石膏,骨折的地方最终没有完全康复,因此如今一到天气不好,杨明受伤的脚趾处就会酸痛。
医院直奔机场为看儿子比赛
“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们建议你不要上飞机。”“这位同志,我儿子在北京有场非常重要的比赛,我一定要去看。一切后果我自己来承担,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这是发生在2008年初杭州机场的一段对话。
2007年11月2日,孙杨父亲乘坐班车回家。在进小区大门口时,一辆车鬼使神差地撞到了他坐的车。由于当时正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孙杨父亲的头当场撞在了挡风玻璃上,伤得非常严重。
11 月7日,孙杨父亲进行了手术,而根据国家队的安排,孙杨必须在11月11日回到北京,备战北京奥运会。“去北京的那天,孙杨非常担心。我跟孙杨说,你就安心去北京吧,我手术已经做好了,手术也挺成功的。”话虽这么说,孙杨还是带着一万个不放心,在病床前对父亲千叮咛万嘱咐。
到了北京后,孙杨只要不训练就常打电话给父母。虽然父亲在电话里说了一百个“没事”,但他还是不放心。
这次受伤孙杨父亲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半月。而为了赶上儿子的比赛,出院当天,带着颈套的孙杨父亲,连家都没有回,从医院直奔机场。于是在机场就发生了前文写到的那段。
据了解,当时,孙杨父亲生活尚不能自理,且带着颈套,航空公司怕有危险。在百般解释和沟通后,孙杨父亲终于踏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直到现在,孙杨父亲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旦坐久了,腿脚就会很不舒服。从国内飞到伦敦,要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旅程,但为了儿子,孙杨父亲还是坚持要飞到现场为儿子加油助威,“孙杨看到我们就会很开心,所以一定要过来。”
饿着、冻着也要看训练
朱志根第二次带队员到澳大利亚黄金海岸训练时,那里正值秋冬季。澳大利亚籍教练丹尼斯给队员们安排的第一堂课,是在太阳尚未升起的凌晨6点左右。那个时候也是气温最低的时候,队员们训练完从泳池里起水,身上都能冒出团团热气。
“老妈,天太冷了,你还是在房间里睡觉吧,不要去看训练了。”孙杨几次劝杨明说。
但杨明还是坚持每天5点左右起床,没吃早饭就赶到游泳馆看孙杨训练。天冷了,穿上孙杨的羽绒服,还是冷,就围着游泳池跑圈。“平常在杭州都很少走路,在这里还跑步,挺好的,锻炼身体。”
每次早晨看完训练回来,杨明的手总是冰凉,但她就是不说冷。在坚持了十来天后,一天她觉得不太舒服,一摸额头还有点烫。
晨报记者见状马上找队医要了退烧药,杨明接过药后按照说明书加倍的剂量吃了下去,“一定要把这压下去,不然传给孙杨就麻烦了。”运动员的良好底子,再加上强大的药量,她很快好了。第二天一早,她又一如既往地起床,一如既往地守候在泳池边。
伦敦奥运会期间,伦敦突然降温,孙杨马上打电话给父母:“天冷了,记得加点衣服。”有时候到了饭点,孙杨也会打电话提醒,“不要忘记吃饭,多去吃点好吃的。”
孙杨很少有时间自己去买衣服,因此这两天杨明抽空给儿子买了几件衣服,“孙杨马上又会说,‘不要总给我买,你们自己多买点’。”
“你对小孩子好,小孩子也会对你好。孙杨从小到大都很孝顺。”杨明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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