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姜文：一枝上了膛的火枪？

解读姜文，挺难！


　　三周前，本报记者参加了一部叫《绿茶》的电影的发布会，就是在这个会上，姜文同志很莫名其妙地说了"× ××× 太弱智"的话，搞得发布会不欢而散。本著客观、真实的新闻原则，本报第二天的报道没说"发布会气氛热烈"的话，也没用"《绿茶》主创人员谈笑风声"等等惯常使用的报道语言，而是发表了题为《姜文：记者提问太弱智》的文章--我们是京城少有的真实报道了这次会议的媒体。

　　北京娱乐信报7月6日报导，没过两天，姜文的名字又与靖国神社联系起来，上了天津某报的头条，几乎是当天晚上，姜文与其同事召集了京城若干家媒体聚会麦当劳，只不过这次，他们的邀请名单上显然忘记了曾经真实报道的我们。不久，京城各报就都大篇幅地关注了姜文参观靖国神社的事件，姜文显然成为这个月仅次于"世界杯"的最热门的关键词。于是茶余饭后，朋友们聚在一起，聊姜文的话题也多了起来，关于他的创作履历，关于他的前世今生，越聊我们越觉得：姜文这个人，挺有意思；而想要真实地解读姜文，挺难！

　　在许多影视作品中，姜文饰演的角色都具有明显的偏执、自恋的特征，比如早点的《红高粱》，比如后来的《有话好好说》，他的执拗、固执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根筋"的作风已经是作为演员的姜文特有的符号。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符号化的特征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的采访中了，看看下面那些经典的问答，会感觉姜文不是在接受采访，而仿佛是绞尽脑汁在回答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有些段落他几乎是在一捧一逗地与记者即兴说相声。谁知道姜文心里怎么想，兴许他早打定主意，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大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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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相声？脑筋急转弯？

　　姜文：我不"比如"--来源：《看电影》108期

　　(2002年1月24日下午某电视台女记者采访姜文)

　　"对你来说，做导演和做演员，哪个过瘾？"周小姐开门见山地问。

　　"这是什么问题？一样。谁愿去做感觉不过瘾的事儿？"姜文不冷不热地答。

　　"比如说在您以往的电影中……"(被打断)

　　"我不比如。"姜文盯著周小姐，正式拒绝。

　　"《寻枪》是您跟陆川这么年轻的导演合作……"(再次被打断)

　　"我为什么不呢？"姜文说。

　　"那您看中他哪一点？"

　　"没有什么特别……无非就是谈话能谈得通。"

　　"那您跟他在哪方面能沟通，比如……"(第三次被打断)

　　"我不想比如.对我来说没有‘比如’这个概念。我不觉得对一个人的感觉能用‘比如’说得出来。事实就是：他找到了我。我看了剧本，我想跟他合作。我没觉著他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这部片子里(指《天地英雄)，你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呢？"

　　"没有特别喜欢的，感觉都挺好……就像你这人，说你鼻子长得好，那别的地方就没法儿看了吗？我不是那样看，它是个整体，我说你这人长得好看，可能你鼻子眼睛，或者嘴都不见得有什么特别。但搭配著就顺眼。"

　　(这种回答方式是姜文的招牌答题法，以反问、打断的形式来接受采访是他最常见的应对态度。)

　　姜文：我不想装，那样挺孙子的--来源：上海《新闻晨报》

　　姜文到上海宣传他主演的影片《寻枪》，新闻发布会后的采访时段，姜文惹恼了不少记者。两小时的交锋后，有人扛著摄像机嘟嘟囔囔地撤退：这人不愿说，捣浆糊嘛……

　　女记者提问前战战兢兢："姜文，听说你很难采访的。"

　　姜文顿时摆出绅士姿态："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你尽量问吧。"

　　……那女记者卡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今天的打扮似乎很休闲。"

　　"我今天已经很刻意了，你说我休闲就休闲吧。"接著姜文劝对方回家先准备好问题再来。

　　"姜文，你找到你的枪了吗？"有个男记者愣愣地把话筒递过去。

　　姜文呆了半晌：那是马山(剧中男主人公的名字)的枪，不是我的。

　　"姜文，现在的年轻人都快不认识你了，你在意吗？"

　　姜文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认不认识，我无所谓。你从大街上拉个十五六岁的、没脑子的小孩，问他们喜不喜欢我的电影，他们如果说喜欢，我还揪心呢。我的电影是拍给爱看电影的人看的。

　　"我能装傻面对那些问题，但我不想装，那样挺孙子的。"姜文私下里这样解释。

　　(为了配合姜文的深邃，记者们的提问也变得高深莫测，不明所以。文中"姜文你找到你的枪吗？"这个问题的确难以问答)。　　

　　经典往事

　　冷酷？孤傲？偏执？语出惊人？

　　很多导演都是狗屎--节选自《羊城晚报》

　　姜文一直在导演与演员的角色中不断转换，他觉得演员当了导演后就没法再当演员的说法是不正确的，"我不觉得干导演是多么高深的事，很多人做导演做得太容易了，可以站在后边，好坏别人也看不出来。真正做了以后你就会发现，很多人就是狗屎，什么都不是！如果把他拎到别处立刻就原形毕露，所以我不想永远做导演，我怕人家给我归到那一类。"

　　(姜文是有才华的，但是他的确自恃过高，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对上海记者摆谱--节选自《新快报》

　　2002年5月9日，上海《寻枪》首映式上姜文显得"冷酷到底"，他大概是近年来除了香港女星舒淇之外，第一个在上海记者面前摆谱的内地演员，他的"冒天下之大不韪"惹怒了记者。离原定的开会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一直在一墙之隔的贵宾室休息的姜文才缓缓地走进会场。轮到演员发言时，姜文只说了一句"我还是想听听别人的"就把话筒给撂了。

　　精致评价

　　《北京广播电视报》资深记者朱国梁：他那会儿和现在是两样

　　姜文很难缠。采访他要做好准备，要显出你很有见识。他不会配合你完成采访，而是在你提问题时反问你。如果没有准备，记者可能两句话就不知道问什么好了，他的霸气就把你吓唬住了。我觉得姜文有一点需要改进：你是中国的男一号，这是媒体和观众给你的荣誉，当记者和你谈起跟作品有关的问题时你不回答，或是直说没意思，你换个问题吧，这是很不应该的。我在他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时采访过他，至少我觉得他那会儿对媒体绝对和现在是两样。　　

　　《大众电视》资深记者袁立章：我和姜文吵过架

　　我和姜文吵过架，前嫌我不多谈，我只说一点，一个公众人物就是再优秀，也不能打著"我真切感受"的幌子强加给观众"这没什么好说。"媒体是公众的代言人，你不尊重媒体就是不尊重公众。我们两个人关系很好，你当然可以穿裤衩接受采访，但你面对陌生的人面对陌生的观众就不能这样做，这是一个道理。

　　媒体是来接受你们理性的想法的，而不是来接受情绪。即使有情绪，也应该按照为什么不想回答，这样的逻辑整理出来。　　

　　《寻枪》导演陆川：他对媒体有戒备心理

　　我觉得姜文是个很大气的人，他不是傲慢，而是整个人身上有种霸气。我的切身感受是他脑子特别快，他特别受不了脑子慢的人，可能与他是急脾气有关。无可否认，他是一个天才的人，天才一般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对那些说话慢吞吞抓不著重点的人极度地厌恶。我也看到过很多次他对记者娓娓道来的时候，他这人很难琢磨，有时候很有耐心，有时候又很急。可能现在的记者都很年轻，有的比他小20岁，沟通上有些代沟。他觉得他们说话总不靠他的谱，另一方面，因为姜文在圈里也有10多年了，有时候会被媒体歪曲意思，对媒体会有警觉、戒备心理。(信报记者宗珊；任嫣)　

　　会场上，她伤心地哭了……

　　《生活周末》的黎凡就是《绿茶》发布会上那个因为提问"杜可风是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而被姜文说"弱智"的记者，事后她对记者说，当时她就伤心地哭了。

　　黎凡说："杜可风是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不是我说的，很早就有人这么说。就算我说错了，姜文也不应该这样，更何况我的问题不是问他的。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如果记者的问题提错了，你可以不回答，因为大家是平等的，你没必要以傲慢的态度来对待别人，就算一个卖菜的老太婆，她也可以对明星进行提问，记者就更可以了。我有很多很有才华的穷朋友。我看人是决不看他的穷富的，媒体也是不管是强势媒体还是小报记者，你没有权利来分高低贵贱。另外一方面，一个人做事不能太绝，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比你强？我比姜文年轻20多岁，也许你在艺术上比我要强，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今后不会成为一部剧的老板呢？　　

　　姜文简历

　　姜文原名姜小军。河北唐山人。

　　1963年生。

　　1980年进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

　　1984年为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演员。

　　1985年拍摄第一部电影《末代皇后》。

　　1994年导演第一部影片《阳光灿烂的日子》。

　　(姜文授权个人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