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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子夜专访田震:我的柔情带点刺

www.creaders.net | 2001-09-12 13:05:14  新民周刊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我生长在北方,身上的北方味一直比较浓。



  一个人体味孤独,也是一种享受。



  实际上,我也没有那么多经历和磨难。



  我不会永远站在台前,离开舞台的那一天,总会到来。



  我必须不断地前进,否则我就会被淘汰。我觉得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时代。



  希望以后球场上别再放《执著》了,一放,又意味着中国队输球了。



  我比不上老崔,但我对自己也很苛刻。



  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结婚。



  如果我叫“田小红”,潜移默化,我可能又是另外一个人了。



  
为田震做了“狗仔队”



  在这周末的夜晚等人。等得夜已深,茶已凉,人已倦。接连打着哈欠,一次次抽烟提神,一次次用新鲜的话题消磨时间。



  被等的人叫田震。8月24日晚,她刚刚在上海体育馆举办了一场“统一冰红茶震撼田震演唱会”。19点45分,在强烈的鼓点声中,田震上场:“嗨,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开始吧!”一连几首劲歌,田震的大嗓门见了功底,之后是《野花》,再后是《干杯,朋友》。当田震向歌迷道别退到幕后,歌迷迟迟不肯离去,再三高呼“田震”,最后,田震加唱《好大一棵树》、《执著》,向上海道别。



  事前,我们已与演唱会的组织者联系好,等演唱会结束,他们将为田震安排晚宴,其间可以进行一次专访。21点多演唱会结束,组织者告知,晚宴的地点在浦东爱晚亭。



  于是,我们来到了浦东,开始等田震。我们三人,一是副主编丁曦林,一是摄影总监雍和,还有本记者。我们开玩笑说,这回,我们可是做了“狗仔队”了,做这“狗仔队”也挺不容易的,光这等人的功夫,也不是谁都练得了的。



  由于演唱会结束后有大量的收尾工作,直到子夜时分,田震一行才来到了爱晚亭。考虑到他们一行也是又累又饿,我们没有马上进行采访,而是继续等着。到了零点45分,我们估计田震他们已经垫了肚,才提出采访。



  在一个空餐厅内,田震接受了我们的独家专访。她个子并不高,已经换上了便服,全然没有了“星光灿烂”的感觉,而就像是一个远道而来的行者,接受记者的采访。采访到1点半结束,在约三刻钟的采访时间内,已经大嗓门演唱了一个晚上的田震精神还不错,几乎有问必答。



  
关于演唱会



  记者:这是你第三次来上海开个人演唱会,这三次有什么不同?



  田震:第一次和第二次没有感觉,演唱会太多,也都忘了。前两次音响不好,而且舞台布景非常简陋,我们过去一看,只有几个箱子搭在那里,当时就傻了眼(看来往事并非“忘了”,只是不堪回首);这一次,音响效果挺不错,乐迷的反应也很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次“卷土重来”,果然非复吴下阿蒙,大获成功)。



  记者:你曾说过,如果一个歌手在上海举办演唱会成功,那么她在全国举办演唱会都不用担心了。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上海的歌迷很“刁”?



  田震:我的意思,上海的歌迷音乐素养比较高,很有文化。



  记者:我注意到,在昨晚的演唱会上,你的男性歌迷几乎占了一半。在人们的印象中,你的许多歌粗犷豪爽,很北方化,而上海的男性比较“阴柔”,但为什么他们也成了你的歌迷?



  田震:我生长在北方,身上的北方味一直比较浓。小时候,我不太理解南方人,本能地有一种抵触情绪,即使长大以后,我也常常怀疑,我能否接受南方人。但后来我发现,南方人也很有味道,那种味道很迷人,很值得人去欣赏(比照记者的问题,田震的回答可有点走神)。



  记者:在昨晚的演唱会上,你穿了一红一黑两套演出服,你觉得这两套服装怎么样(给你下个套)?



  田震:我喜欢红色和黑色,更喜欢黑色,但导演认为穿红色开场比较吉利,我就先穿红色的,后换黑色的。



  记者:倒不是颜色,关键它的面料好像是皮的,听说你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



  田震:(稍愣)我不知道它是真皮还是假皮,现在许多时装都用假皮做。这是导演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事后记者了解,确是假皮的)。



  以后开个人演唱会,我要穿自己设计的服装。一场演唱会,我不能担当所有的演出服,但我起码可以自己设计其中的一套。过去我曾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演唱,那套服装有点像过去的学生装,上面挂了个破碎的五角星。



  记者:昨晚的演唱会,从开始到结束,我们发现你的嗓门一直很大,你的台风很朴实,你的演唱也很卖力。



  田震:开演唱会,对嗓门是一个考验,但更大的考验是体力。现在每个晚上,我都要在走步机上锻炼一个小时,这对身体很有好处。你看一个演唱会下来,直到现在,我的精力还很旺盛(那是演唱会成功的兴奋,而不是体力或精力的旺盛。时至凌晨1点多,谁都有点累了)。



  
谈艺录



  记者:听你的《野花》、《执著》、《靠近我》,歌中充满了一种孤独的情绪。歌中的你和生活中的你有多少区别?



  田震: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我不太喜欢扎堆儿。一个人体味孤独,也是一种享受。当然,有时孤独也确实让人恐惧,让人不安。我的歌悲剧色彩比较浓,这种悲剧的色彩我无法解释,我也不想解释。我只是觉得,悲剧中有一种美丽。



  有些情愫,有些情感段落,只有自己知道,留在心灵的角落里,属于我的私人空间。只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一些难以表达的情和欲,不管它是悲剧的、美丽的或者是丑陋的,它都属于那个隐私的角落(曾有好多女人在贩卖“隐私”,但田震坚信,她的隐私没有暴露在歌中)。



  我也经常被问起,歌里的我是不是现实中的我?实际上,我也没有那么多经历和磨难,我平常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我经过的地方大都是机场、宾馆、演出场地或者家里,我的经历没那么复杂。一些创作的灵感,可能来自于某本看过的书,也可能来自于与朋友的一次谈话。



  记者:听多了《野花》和《执著》,会不会给人幽怨的感觉?



  田震:我歌中的柔情是带刺的,柔中带着点刚,很有张力。我不喜欢太过分的表达,我的度是“悲而无切”(评自己到了点子上)。



  记者:听说你有时间就会去农村生活一段时间,那是一种逃避吗?



  田震:工作压力太大太久了,就有可能得精神方面的疾病,去乡间住住,是一种很好的调剂。有时间没时间,我都会到乡间去,吃那儿的饭和菜,新鲜又实在;再看看乡间的夜空,天哪,有那么多明亮的星星;就是在那里发发呆,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我希望上海的朋友们,在城市里住久了,也都“上山下乡”去(向我们发出了号召)。



  记者:一旦有一天,市场抛弃了你,时代抛弃了你,你还会再执著吗?



  田震:我知道,我不会永远站在台前,离开舞台的那一天,总会到来。不管怎么另类,我唱的总是流行歌曲。那一天来临后,我的生活会发生大的变化,我会去做时装设计师,会去做农民(只怕不会种地),但我永远不离开音乐。



  记者:在你的演艺生涯中,遇到低谷期,如何突破?



  田震:我以前爱钻牛角尖,但这是一个创造性的行业,我必须不断地突破自我。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曾经有一个时期,我非常苦闷,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干脆换了一个环境,去玩飞镖,玩了整整一年。但我的心没有离开音乐,老琢磨着。



  我必须不断地前进,否则我就会被淘汰。我觉得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时代,每次在唱歌前,我都会问问自己有没有进步。在这方面,我主张喜新厌旧,不然乐迷会腻,歌手也会老的。



  记者:上次十强赛,中国队输了以后,电视里反复播放着你的《执著》,作为歌手,你是不是有点“窃喜”?



  田震:我喜欢看足球。希望以后球场上别再放《执著》了,一放,又意味着中国队输球了。听起来是很悲壮,但不能老悲壮。这次十强赛,我希望唱“中国队万岁”。



  
关于崔健



  记者:你曾和崔健多次同台演出,人们也常常把你和崔健相提并论。你如何评价崔健?



  田震:我早知道崔健,但没有太多的来往,个人的生活圈子也不一样。在1997年底,我和崔健一起携手,在西安做了首次两人合作的演唱会。我至今都感谢那场演唱会,我从崔健那儿学到了许多东西,他对音响制作、对舞台效果都非常讲究,一丝不苟。老崔身上有着很好的个人品质,很值得人尊敬。



  说死了,我唱的不过是非一般的流行音乐。我比不上老崔,但我对自己也很苛刻。这次我的巡回演唱会,本来想请老崔做嘉宾,可惜他去欧洲了。老崔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他的音乐非常纯粹,很有男性化,他给中国摇滚乐开了先河,称他为“中国摇滚教父”,一点不为过。



  记者:据说有一次在广州,你和崔健同台演出,崔健的歌迷要哄你下去?



  田震:那是记者的报道有点偏颇。那次与老崔同台演出,主要是没与记者搞好关系(为什么?)。那天,我们同台演出,喜欢我们双方的歌迷都去了。我在台上唱的时候,台下喜欢崔健的歌迷有喊崔健的;崔健演唱的时候,台下喜欢我的歌迷有喊我名字的。对于这一点,我和老崔都能互相理解。可到了记者的笔下,就单写喜欢老崔的歌迷了。后来我和老崔谈到这篇报道,还说,以后一定要与记者搞好关系(人言可畏)。



  记者:昨晚的演唱会上,你最后谢幕的时候,换上的T恤衫上印着格瓦拉的头像,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位英雄?



  田震:格瓦拉,我知道他是个非常特殊的人物,革命很彻底,很有理想主义。关于其他,我知道得也不多,穿那件T恤也是导演安排的(别把田震想象得太有思想深度,穿件印有格瓦拉头像的T恤,没什么特别含义)。



  
个人生活



  记者:你有结婚的打算吗?



  田震:没有,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结婚(实际上,许多结了婚的人也不明白)。我不想有小孩,我也不想负责任。结了婚,对家庭和小孩都要负责任。我很有责任心。以前我养了一只猫,后来因为工作忙,我没办法照顾它,结果真要扔它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扔个小孩,怎么也舍不得。我既然养了它,我就要对它负责任。我养了它三四年时间,后来它死掉了。一个人的时候,我还常常想它,非常伤心。



  记者:你相信爱情吗?你觉得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田震:我相信爱情。爱情是生活中非常美好的事情(谁都这么说),爱情可以使生活灿烂起来,发出光辉。



  记者:听说你父亲对你很严厉,你怎么看他?



  田震:在我成名前,父亲对我很严厉,在我成名后,父亲对我的态度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严厉。对我们下辈,他都是一碗水端平。在这点上,我就更爱我的父亲。直到他去世以后,我才发现,在我的身上,继承了他的好多东西,比如倔强的性格等。



  记者:你倔强的性格,对你的演艺事业影响是好是坏?



  田震:我觉得性格决定命运,坚持和固执决定了我的事业决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在另一方面,我觉得作为一名歌手,所能吸引歌迷的不仅是她的歌声,更重要的还有她的个性。



  这可能跟名字也有关系。如果我叫“田小红”,潜移默化,我可能又是另外一个人了(既然叫田震,当然要震撼一下歌坛)。(BY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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